譚仰光/ 七問新任教育部技職司長

 

近來各方均極關注於技職教育的改進與發展問題,新任教育部技職司長楊玉惠已上任。不知對今後技職教育的政策方向、施政走向、工作重點,會有什麼改革、進化或加強?專家學者似乎都在一片混屯中。我乃在此提出 「七問」:

一問:技職教育的定義如何?

「技職教育」的定義如何?「技職教育」領域的的範疇是什麼?五、六十年來,大家所一致慣稱的「職業教育」、「高職學校」,自民國104年1月14日「技術及職業教育法」 (編按:高級中等教育法)訂頒之後。「職業教育」、「高職學校」等名詞,就不見了。

二問:技職教育管的領域是什麼?

包不包括:高職、五專、二專、二技、四技、技術學院、科技大學?以後是否所謂的高職就不存在了?出現了一個「技術中學」的角色與名稱。「技術中學」是什麼?與高職有何不同?「技術中學」歸為「技職教育」或國民教育?(編按:技術中學應指為目前的技術型高中)

三問:技職教育指的是什麼?

技職教育指的是什麼?是指比較技術性(technical)的教育麼?什麼是比較技術性(technical)的?是機械類的嗎?電機類的嗎?資訊類的嗎?花藝類的算嗎?烹飪類的算嗎?才藝類的算嗎?如果都算,那誰不算?

四問:技職司管轄範圍?

南港高工、木柵高工、大湖農工、台中高工、台南高工、松山工農、松山家商、澎湖海事、康寧護校、華岡藝校、台灣戲劇學校,臺灣觀光學院、經國管理暨健康學院,屬不屬技職教育,歸不歸技職司管?

五問:目前各高職學校推動的「產學合作計畫」,歸技職司或國教署督導?

前陣子,教育部規劃「高級中等學校教師赴德國研修」,為何是「國民及學前教育署」主辦,而非技職司主辦?前陣子,教育部研擬舉辦「台德職業教育圓桌會議」,為何是「國民及學前教育署」主辦,而非技職司主辦?「技職司」主政的項目究竟是那些?「技職司」在教育部的網頁導覽上寫的是:「 高等教育創新轉型、技職教育資源、學士後第二專長學士學位學程」。「技職司」能夠做的事及發揮的功能 似乎不大。

六問:何謂技優生?

技能競賽得獎的優秀學生算嗎?技藝競賽得獎的優秀學生算嗎?奧林比亞競賽得獎的優秀學生算嗎?鋼琴比賽得獎的優秀學生算嗎?繪畫比賽得獎的優秀學生算嗎?各種才藝比賽得獎的優秀學生算嗎?

七問:據說台科大與政大將合併,則這所大學今後將歸技職司或高教司管?

 

謝其政/孩子們在技職高教端掙扎 教授不食人間煙火

 

教與學的師生互動,永遠是校園最美麗的場景,各級學校都有其教育宗旨,且學校對教育的核心價值、理想的堅持不容打折。但對於技職高教端,這個理想的堅持,也不能如金庸筆下古墓派小龍女般不食人間煙火。

台灣的科技大學中,來自高校體系的教授們必須認清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你們所面對的,有很高比例是屬於數理基礎較薄弱、邏輯推理能力稍差的職校生」。這些教授在講授基礎課程時,經常浮現在腦海中,但一直不敢說出口的是,「你們這些學生怎麼比豬還笨,都已經講了800遍了,還是搞不懂,這些東西我早在國、高中時代早就已經理解、學懂……擲筆長歎,一代不如一代。」其實不是學生笨,是專長不同罷了!用魚的標準度量猴子游泳的本領,對猴子當然不公平。就算把最好的游泳教練找來訓練猴子游泳技能,其成效必事倍功半,甚或徒勞無功。

技職教育應培養出支撐產業的技術人才,所以就算在科技大學也該以技術訓練為本,但在大學「學術研究」框架下,綁架了「技職大學」的發展方向,更僵化了課程架構。如果上大學仍是技職教育中,學生與學生家長無法丟棄的選擇,筆者嘗試提出3劑藥方,為低迷不振的技職體系教育注入活水。

 

減少艱深學科的必修

我們並不否認基本學理乃至數學是工程之母,但如果全班有至少60%學生是聽不懂的,是校園普遍存在的常態,不管有多崇高理想,用何種理由,都無法說服我,「此可堂能提高學生就業競爭力」。如此課程設計是應檢討的,當然,對於技職高教端,那高懸於大學法第1條中「學術研究」之教育目的論,應重新省思。

確實增加實作課程時數

減少了必須倚重數學工具的課程後,其所多出的學分數,可用來加強產學合作模式的實習課。學生最終還是要投入職場,提前訓練與接觸。(編按:教部推產業學院,科大與業界共同設計課程

在技職學校都設有實習工廠,用以落實技職務實致用的教育精髓。然迫於現實,學校設備永遠追不上產業界。為縮短技職畢業生的專業技能與業界所需的落差,借助產業界資源、老師傅實務經驗傳承,加強產學合作是必須。惟千萬不可讓產學合作流於形式,甚至將學生送進產業界後淪為廉價勞力。

技職人才靠學校與產業耕耘

科技大學的產學合作,必須跳脫早期高職所謂輪調式建教合作的窠臼。若仍停留在過去學校端只負責將學生送到工廠,工廠將學生安置生產線上從事生產工作,老闆則依勞基法最低工資發放酬勞。如此產學合作,學校端的老師、產業端的老闆及資深技工都沒有對產學合作這個園地做出犧牲、奉獻與耕耘,學生反而成產學合下最大的犧牲者。學生犧牲了勞力、青春歲月換來微薄薪俸,卻得不到最最重要的技術傳承。失去了技術傳承的產學合作,學生畢業後又如何能提升競爭力?反之,若學生練就一身專業技術,提升了競爭力,學生用技術回饋產業界,為產業界創造利潤。

就學校端,有了畢業生優質的表現崢嶸於職場,才是學校最大獲利與資產。只有學生競爭力及技能提升,才是學校端、產業界及學生三贏的局。要三贏,學校端、產業界先必須做出犧牲、奉獻與耕耘。千萬不可短視近利,犧牲學生,輸掉傳承與競爭力的技職教育,將失去一切。

 

封面圖片來源:InKi Bae@flickr

 

 

 

謝其政/別讓技職與高教雞兔同籠 務實致用才是本質

 

技職體系(註1)與高教體系(註2)因生原不同,教育目標亦有所不同,因此不要雞兔同籠,使用相同的飼料餵養之,除浪費飼料外,也養不出健康茁壯的雞與兔。

活在多元需求的社會中,人們必須多元分工。天生我才,必有我用。每一個人只要擺對了位置,找到合適的舞台,就可在這對的舞台,發光、發熱。也許各舞台會因為社會觀念,對不同屬性的工作,職務有不同評價,甚至有不同價格與價值。我們都不否認,尤其傳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士大夫觀念作祟下,白領、勞心者,很可能因衣著光鮮,拿著筆桿、守著電、守著辦公桌,似乎高人一等。早年因大學資源有限只要能擠入這道窄門,便可鯉魚一躍龍門。有了大學文憑的加持就等於買了一張勝利人生組的保單。曾幾何時,大學不再是窄門,大學畢業生多如過江之鯽。以為只要有大學文憑加持,便可進軍白領,坐領高薪,已經成了另一個神話。

在22k低薪魔咒下,媒體更強力撻伐政府無能,資方無良,讓大學畢業生薪資倒退了16年(剛好是馬扁政府在位時的騙政府)。低薪,孰令致之?政府及資方當然有無可推卸的責任。但是,剛剛大學畢業的社會新鮮人難道不用負責嗎?

首先筆者大膽挑戰提出一可能招來萬箭穿心攻訐的一個說法:有些人(有很多人)是不適合,也不需要上大學的。依大學法第一條大學以研究學術,培育人才,提升文化,服務社會,促進國家發展為宗旨……。學術研究講的是科學論證,邏輯推理、統計分析……等等,凡事都必須使用數學作為工具,讓數字說話,論證推理才具說服力。就算是社會科學,也要想辦法透過有效工具量化後,再經過數學模組之計算推出結論。我們必須承認,有很大比例的學生數理能力較差,相對邏輯推理能力也較薄弱。勉強上大學,尤其是勉強上學術研究型大學,原本就是一種美麗的錯誤。

就算是科技大學,也因背負著大學教育「學術研究」的神聖使命。雖然明知有很高比例的學生在課堂上是有聽沒有懂,尤其是在技職院校工學院的工程數學、機械系的力學、電機系的電學……等等都是必修課,都是艱深難懂的學科。在技職院校工學院除微積分、微分方程、傅立葉級數、線性代數…..等數學課程外,力學進入三維座標系統、電學的RC電路、RL電路、RCL電路……等課程強加在科技大學的大學生們身上,成為他們無法承受之重。就筆者任職期間所接觸的學生,基本三角函數之定義、計算都還搞不清楚,二維座標的力系概念都還一知半解的學生,面對上開進階課程時,除少數具有數學及抽象概念思考能力者外,大多數的學生修習進階課程之後,搞不懂得還是搞不懂,一知半解的還是一知半解。若干年後頂著○○科技大學畢業(有些還是碩士)的光環,以傑出校友身分返回母校。當然這些傑出校友,確給這些曾為人師的我們,帶來些許的與有榮焉。但若深探之,則難免有些惆悵。

筆者多次強調技職教育實習課程為其核心,不只在高職端如此,就算在科技大學端,亦復如是。然現存於台灣從專科學校一路升格到科技大學,其師資結構主要來自高校體系,他們大都頂著台清交等知名大學博士的光環,用高教體系之思維與標準,要求技職體系的學生。在科技大學的師生之間,因腦子裏頭裝著兩個世界的想法:

來自高教體系在技職體系的老師們,因為有堅實的數理基礎,在其觀念中,任何學理都必須經過證明之後可在實務上應用之。是笛卡爾Descartes(1596~1650)的忠實信徒,是無可救藥的懷疑主義(Skepticism)者,堅信任何未經證明的事件均不承認其為真。在大學背負著「學術研究」的神聖使命的桂冠下,此種嚴謹治學態度與方法,是令人敬佩的。

技職體系的學生原本數理基礎較薄弱,這本來就是客觀存在的事實。社會科學或語文訓練,可經由增加課程練習、反覆訓練以提其能力。但數理課程,並非多加幾堂課、多背幾則數學公式便可提升數學能力的。在部分學生的觀念裡,別跟我講那麼多的學理,推導這些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能理解,或應理解的定理、原理,你只需告訴我應如何操作?告訴我基本操作的SOP及安全守則,然後我依此基本操作的SOP及安全守則反覆練習直到精熟即可。

在科技大學老師認真的教授,可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艱深學理裡,沉浸在其數學符號的王國中。學生則陷入學習無功的深淵中,過著大學生活的每一天,在這1460個日子裡,很難找到舞台,盡情揮灑,獲得成就感得滿足,因自信心被嚴重打擊,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適合上大學?畢業後因專業技能、基本素養與業界期待有太大落差,再加上這些大學生們,頂著大學畢業的光環,往往放不下身段,畢業即失業成了這一代年輕人揮之不去的夢魘。

 

註1:技職體系泛指國中畢業後便進入高職就學,以學習各種不同行業技能為主要目的。其後為因應民意,將若干專校大幅改制科技大學,從高職到科技大學此教育管道稱技職體系。

註2:高教體系泛指從普通高中一路拼升大學,這些大學以學術研究為主,屬學術型大學。

 

圖片來源:Bosque Village@flickr

 

謝其政/教改N年不變的是:技職是「磨」出來而非「考」出來

 

文/謝其政(退休教師)

12年國教風風雨雨的走過2年,也被媒體、學生、家長與基層教師撻伐了2年。教改20年了,到底尚未教改的20年前,我們教育出了什麼問題?犯了何種滔天大罪而觸犯天條,必除之而後快。

為方便說明,本文將教改前定義為:大學聯考一試定終生,大學錄取率仍在50%以下;高中(職)亦使用學測成績,各個學區使用相同試題,依此試題之原始分數排序由學生選填自己喜歡的學校,也是一試定終生的時代。

教改後是指近20年來為減輕學生升學壓力,及為了照顧各種不同族群學生之興趣、性向所推出大學多元入學方案,這些多元包含有:繁星計畫、推甄、聯合登記分發、指考……等等。在這個時代,也正是各類型技職院校大量從專校升格技術學院、科技大學的年代。

四技二專也開通了另一條升學管道,技職體系學生也開啟升學之風,上大學成了這個時代的全民運動,高等教育錄取率超過100%,原始分數滿分500分,僅需18分便可上大學,道盡了此一時代大學端教育的量變與質變。

考試 104年度技藝競賽海事水產類
技藝競賽前的筆試。(圖/黃偉翔攝影)

 

在本專欄中筆者已從各種不同面向,提出技職體系應揚棄一窩峰升學的士大夫觀念。種種跡證顯示,只要身懷技術就就能創造舞台,舞台上的你必因被需要而獲得掌聲。所謂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要在舞台上獲得滿堂彩,那是一個「磨」的技術活。

技職體系的教育對象本來就不屬於精英教育,在民國六、七十年代台灣有所謂的八大省工(註1) ,八大省工的學生在學期間,幾乎都埋首於技能學習,並從中「磨」出各單位行業所應具備的厚實基本功。從八大省工走出校門的畢業生,幾乎都不升學,也沒有相關升學管道,直接投入台灣工業建設,成為當時台灣經濟建設中不可或缺的技術尖兵。

看看過去,想想現在,展望未來,八大省工自今仍在。在過去,台中高工、高雄高工,是學長們用精湛的技術擦亮了他們的金字招牌。現在的大安高工,以亮麗的升學榜單,展現其卓越。未來呢?現在的技職教育因為以升學為導向,在高工的核心課程「實習課」從早期每週授課14節課,縮減到每週4~12節課,且被縮減授課時數的「實習課」,真正落實學生自己動手做的畫面已不多見。反諷的是,在號稱黑手的若干實習課程中,學生經過半日或整整一日課程洗禮後,雙手依舊是潔白如初的場景是常態。筆者不願指控學生不認真學習,或老師不認真教學。其實他們確實是在上實習課,只不過是因應四技二專升學考試之需,改上「紙上實習」罷了。缺少了實兵演練的「實習課」,怎能「磨」出各單位行業所應具備的厚實基本功。

實習 汽車技術 技職 技能競賽分區賽
學生努力做汽車引擎的故障排除。(圖/黃偉翔攝影)

 

全民都上大學的時代,除若干仍能堅守原則者外,量大且又近乎零篩選的科技大學所培養出的「所謂大學畢業生」,對個人能力及競爭力上的提升有限,已是不爭的事實。為了準備升學,在考試引導教學的氛圍下,最最能讓技職體系學生在學習的路上找回信心、舞台與成就感的實習課,怎可被無情閹割?教改20年,真正要改的不是入學方式,也不是把心思放在如何降低學生的功課負擔上。要改的是,認清每一個階段在各種不同屬性的學校之功能與定位。在技職體系,要贏得尊敬,首要為技術,次要仍為技術,第三還是技術。有關學生課業負擔乙節,至少在筆者30年職校教學經驗,不是學生功課壓力太大,而是時間太多,尤其是職校學生,這也許只是筆者個人短見,可能有賴嚴謹論證,方可定論。不過多位同為職校老師都有此看法,也是事實。

在台灣經濟建設大道上,技職教育體系應扮演何種角色?筆者以為首要功課是在「磨」技術。在自己的專業技術領域中,展現他人無法取而代之的獨門技術,不僅可以獲得舞台,更應要有「只要我具有他人無法取而代之的獨門技術,就可以創造舞台,並且可以在自己的舞台上,獲得滿堂彩的信心與霸氣。」

教改20年,12年國教也已上路2年,面對技職體系學生將漸漸失去競爭力,失去舞台的嚴峻問題著墨不多。大環境應強力倡導職業無貴賤理念,並在政策面營造只要「座擁技術便是座擁金山」的環境。在技職教育此一環節上,就應好好的「磨」出技術的基本功,問題在技術水平,不在考上哪一所技專院校,也不在有幾張技術士證。技術、技術還是技術,在技職體系中能「磨」出技術,就是王道。

 

註1:八大省工從北到南為大安高工、新竹高工、台中高工、彰化高工、嘉義高工、台南高工、高雄高工及東部的花蓮高工。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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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仰光/大陸技能競賽崛起 看職業培訓的茁壯

 

我們不必因大陸在技能競賽場上的成績凸起而大驚失色,大陸與韓國同樣是傾國家之力爭取競賽場上亮麗的光彩。我們學不了也學不起。

但我們也的確應藉此機會,莊敬自強地,深自檢討我們在技職教育及職業訓練方面的政策與作為,不要再一味陶醉過去的亮麗成績而自我得意。競賽成績領先德國瑞士與日本,並不代表我們真的比德瑞日成功;也並不表示,我們技職中堅精英的人力素質已普遍勝過了德瑞日。但成績若出現負成長現象或停滯不前,卻可顯示我們在技職教育、職業訓練及技能競賽方面的政策與作為,存在有需要修正的問題。

大陸在國際技能競賽場上成績凸起的原因,首先,我們可以從大陸參加第43屆國際技能競賽的選手名單中看出一些端倪:

大陸選手與背景:

第43屆國際技能競賽中國大陸選手

第43屆國際技能競賽中國大陸選手。(表/黃偉翔製)

 

從名單中可以看出,國手大部分來自『技工院校(含技師學院)』,也有部分來自幾個有名的國營大企業。

例如,「中国十九冶集团有限公司」,员工6千人,專門從事各類鋼結構、工業爐窯、壓力容器、鋼管道及配套工程。又如「成都飞机工业公司」,员工15,000人,是美國波音及法國Airbus客機零組件的供應廠,以及大陸歼5、歼7、歼10系列戰鬥機的生產工廠。就像韓國,很多國手來自現代、三星集團;像日本,很多國手來自日立、松下、Sony等。反觀我們,現在有哪家大企業附設有員工養成訓練所?

再說,『技工院校』是一個不可不提的中堅技術人才培訓體系,我在【技職教育3.0】前面刊出的幾篇文章中曾經提過,國際上有關技職人才的培育(訓),大體上有兩個主要的模式,即『美國技職教育模式』及『德國學徒制度模式』。鮮有在技職教育體系外,即在教育部的教育體系外另立一個「職業訓練體系」的。但日、韓、中、台卻在技職教育體系外,由勞動主管機關另立一個「職業訓練體系」。原因是教育體系無法培養出企業界所需的基層技術中堅人才。按發展的年代與時程,應該是日本最早,然後韓國學日本,台灣學日、韓,而大陸則學台、日、韓。

日本早於1958年就制定了「職業訓練法」,1969年做了一次修訂。但重點內容與精神上並無太大的改變。職業訓練的重點在積極辦理「公共訓練」,尤其是「技能者的養成訓練」以及技能檢定。同時也鼓勵大企業附設企業內認定職業訓練機構。職業訓練的中央主管機關是「勞動省」的「職業訓練局」。1985年,「職業訓練法」又做了一次較大的修改,並改稱為「職業能力開發促進法」。中央主管機關「職業訓練局」也就改名為「職業能力開發局」。在「職業能力開發」(職業訓練)方面,實際的執行機構是依法於公元2004年成立的「獨立行政法人雇用能力開發機構」。由「厚生勞働省(職業能力開發局)」督導。「獨立行政法人雇用能力開發機構」轄有『職業能力開發綜合大學校』1所、『職業能力開發短期大學』11所、『職業能力開發促進中心』62所、都道府縣『職業能力開發中心』47所。

大陸也是因為在教育體系下的中職、中專等成效不彰,乃由勞動主管機關另立「技工院校」體系(含技工學校及技師學院),積極推展職業培訓,建設高技能人才。尤其在2006年4月,制定出臺了《關於進一步加強高技能人才工作的意見》後,更加強各技工院校的質量,積極推展校企合作,並透過國際合作設置重點培訓基地。 (大陸的勞動主管機關,原稱「勞動部」,後改稱「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現已改稱為「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簡稱人社部〉)。

以下介紹幾份資料及幾張照片:

061031-01-於北京-應邀參加中國高技能人才國際論壇-01

2006年10月大陸 「社會和勞動保障部」 與 「國際勞工局」 合作舉辦「中國高技能人才國際論壇」,我應邀參加,並發表論文。(圖/譚仰光提供)

061031-11-北京-中國高技能人才國際論壇-參觀培訓示範基地合影)

勞動科學研究院院長及勞動出版社社長陪同 應邀參加國際論壇的國勞局北京分局長及德、日、韓、澳、台等國外專家一行,參觀北京附近的一所培訓示範基地。(圖/譚仰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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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圖皆由作者提供。

 

從以上的敘述,可以看到,大陸方面經過多年來的努力,包括國家資源的投入、國營企業的支援、外商投資公司的技術合作及國際組織協助下,如今在推展職業培訓,建設高技能人才方面的規模、設備及內容上,均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反觀我們自己,多年來仿效日韓所建立的公共專責職訓中心體系垮了,招牌也都已被卸下,資深的訓練老師大多退休了,不再是金牌國手的搖籃。技職教育一再被普通教育化。各界均殷切期盼技職教育及技職院校的改進與調整。

另一方面,就技能競賽本身來看,依據大陸人社部報導,去年8月於巴西舉辦的第43屆世界技能大賽上,大陸隊成績表現優異,回國後獲獎選手受到了英雄般的禮遇。從國家領導人接見座談到人社部舉辦表彰大會,從省裡領導接見、表彰大會到省、市、學校頒發獎金,有的金牌獲得者獲得的獎金超過100萬元,除了獎金以外,國家給榮譽,地方給政策,學校給職稱,一時間技能人才風光無限,技能成才成為熱點話題。人社部職業能力司司長張立新說,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完善人才評價激勵機制和服務保障體系”、“提高技術工人待遇”等指示精神,為貫徹中央要求,目前人社部正在研究制定《高技能人才激勵辦法》(以下簡稱辦法),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的考慮:首先,要使獎勵做到規範有序,從國家層面把獎勵技能人才納入制度體系,建立長效機制,防止一陣風,因人因事而為,促進高技能人才激勵工作持續健康發展。其次,獎勵的種類和範圍要擴大,獎勵不能僅僅停留在獎金,還要在職業技能等級、職稱評定、編制、崗位聘任、工資、學習進修、退休、休假、體檢等方面加大激勵力度,享受相應待遇。要推廣技能等級同大城市落戶掛鉤的做法。

張立新認為,可考慮建立世界技能大賽、國家技能大賽、省級技能大賽等競賽獎勵指導線,建立完善的激勵體系,針對不同級別的比賽,明確不同層級的獎勵標準,引導各條戰線技能勞動者積極參與競賽。「我們希望整個職業技能競賽能夠在全國蓬勃發展,形成崗位大練兵、技術大比武的氣氛,造就更多更好的技能人才。並以此促進各級政府、行業企業、各類院校和社會加大投入,提高技能水準,激勵和指導廣大職工都能參與其中,形成技能競賽熱潮。」

 

◎ 我右邊是成都職訓副局長,右邊第二位女士是香港職訓局長,第三位是廣州職訓副局長,

成都職訓副局長(右三),香港職訓局長(左三),第三位是廣州職訓副局長(左二),作者本人(右二)。

 

去年我應邀以聯誼身分赴香港參加『第九屆穗港澳蓉青年技能競賽會議』。大陸方面原擬邀請台灣派選手參加友誼賽,但因考慮到該項活動似屬城市間之活動,台灣有所不便,且經費無著,乃婉拒參予。但參加會議結果,發現該項競賽活動實屬大陸選拔國手過程之一。其若干活動內容頗有可供台灣方面參考之處:

一、本屆競賽項目為下列五項:

1. 网站设计2. 美容3. 移动机器人4.信息网络布线5. 橱窗展示  (其中兩項是我們還沒參加過的);

二、因悉國際賽機器人項目將採用新型設備,決定本次競賽採購該型設備使用;

三、本屆競賽將使用國際賽之CIS系統評分,俾讓裁判、教練及選手熟悉國際賽之評分眉角。

四、為便於參與單位及人員之意見交換及討論,已仿效WSI,設置網路論壇區塊。

處處可見其用心用力之處,並已走在我們前面。不要老認為大陸是學我們、靠我們、跟著我們走。我們必須從各個方面分頭並進共同努力。技職教育、職業訓練、技能競賽都是建設及充實高技能人才的環節,必須環環相扣,發揮相乘的效果。

我也想在此跟大家打氣的是,大陸雖已茁壯,但終究拔得太快,根還不穩不牢,尤其一體化教師 (指既會教理論,也會教實作的教師) 的質與量都還不足以支應。我們必須把握此優勢,發憤圖強,再造台灣技能優異的時代!

 

國際技能競賽 入場

第43屆技能競賽台灣選手入場畫面。(圖/技職教育3.0資料庫)

 

封面圖片:WorldSkills@flickr

 

譚仰光/政府別總用產學合作來應急,應建立「法制化新學徒制度」

 

最近各方都很關注技職教育的改革,很大一部分建言是加強推動產學合作及產學訓合作計畫,甚至提出由政府補貼學徒津貼的福利政策。會有這樣的現象,是因為大家都發覺,現行的技職教育制度無法改善學用落差和就業接軌問題,即使你問街上隨便抓一個路人問,也都認為台灣應該學德國雙軌制教育訓練模式。但是所謂「產學合作及產學訓合作計畫」,都只是台灣模式的「建教合作」,也都只是臨時性的計畫及方案,並非德國模式的職業教育訓練制度。(延伸閱讀:譚仰光/不要再強調德國模式,台灣產學合作專班只是「台灣模式」

我在「技職教育今後走向的探索與抉擇」一文中曾提及,美國模式以學校為主體的職業教育制度,先天上,就對「學用落差」、「就業接軌」等問題,沒有免疫力。另外,我也強調過,千萬別以為只要加強校外實習或產學合作,安排把學生送到校外去實習,就是所謂的德國雙軌制技職教育模式,就可以培養出如同德國瑞士那樣的優秀的技職人才。以為把羊套上狼皮,就真的能變成為狼。(延伸閱讀:譚仰光/技職教育今後走向的探索與抉擇

所謂德國雙軌制教育訓練模式,指的就是德國的Dual System學徒制度。我不喜歡把Dual System譯為雙軌制,因為「Dual」 一字並非雙軌、各走各的道的意思,而是有「二重的」、「雙重的」、「成對的」、「二重唱」、「二重奏」、「雙人舞」的意思。所謂「二重唱」,不是兩個人各唱各的調,所謂「二重奏」,也不是指,只要把兩種樂器一起擺在台上演奏,各奏各的調,就算「二重奏」。兩個人都必須按照樂譜上所譜好的旋律與節拍演出,才能顯現出那種和聲與相互襯托之美。如歌劇蝴蝶夫人中的男女高音的愛之二重唱,如貝多芬為鋼琴與小提琴所寫的春之奏鳴曲,如天鵝湖芭蕾舞劇中王子與天鵝公主的雙人舞。

歌劇蝴蝶夫人Madama Butterfly

歌劇《蝴蝶夫人》(Madama Butterfly)。Palm Beach Opera@flickr

 

為了簡單明確,我在下文一律把德國Dual System教育訓練模式稱之為德國的「學徒制度」。有人認為「學徒」一詞不好聽,有貶低身份的味道。我覺得在務實探討技職問題的時候,就不要再用士大夫觀念去看問題了吧!

前面提到過,為加強推動產學訓合作計畫,有人提出由政府發給學徒津貼之政策。我覺得此一構想,值得商榷。

英國1964年訂頒「工業訓練法案」(Industrial Training Act) 實施「Levy and Grant System」,我國於1972年仿效訂頒「職業訓練金條例」。目的在激勵業界負擔部分的員工培訓經費,避免養成社會認為人才培訓都是政府責任的觀念。雖然此後,因實施方式不夠完善,遭遇困難,把「職業訓練金條例」廢止了,但在現行的「職業訓練法 」中仍有「事業機構辦理訓練之費用」一章(編按:《職業訓練法 》第五章),但因尙未訂定細則,該章一直未正式開始實施,從該章的立法意旨可以看出,原則上都一直認為業界應負擔起員工訓練的責任,不能一切都靠政府。

民國90年間,職訓局(編按:勞動力發展署的前身)曾會同學者專家大力宣導英國的IIP制度(Investors In People,IIP)。IIP制度是英國為了提昇國家競爭力,鼓勵所有企業為員工技能的開發進行投資、建立組織人員核心能力的培養,以在全社會樹立終生學習與強化企業責任的觀念,自1990 年起,戮力推動的人才資本投資驗證制度。職訓局也同時研訂了一套TTQS訓練評量系統。時間快轉到現在,有人突然提出採行政府補助學徒津貼方式,為業界出錢發薪津,似乎有點飢不擇食,倒行逆施,違反國際潮流的做法。怕是為了選舉,飲鳩止渴,違反市場經濟原則。

欲建立德國式學徒制教育訓練的「法制化新學徒制度」,必須先建立一個觀念:「學徒是事業單位的受雇者(學徒),而非學生,是事業單位將其學徒送去學校讀書,而非學校把學生送到校外去實習」。德國人深信,真正專業而實用的技術必須在業界實際的工作崗位上才學得到。三年結業,一方面從就讀的技職學校取得高職畢業證書,完成12年國教。一方面經各該管轄之工商總會(或手工藝總會)考試及格取得正式職工資格,以正式員工身分,領取正式員工薪資,繼續在原事業單位工作。(三年學徒期間,依法領取學徒薪資)。德國的Dual system制度,是一種「畢三項功能於一役 (訓練、教育及就業)」的制度。是一項法定的制度,而不只是一種模式,也非一項臨時性的計畫而已。

我們若想要仿傚德國瑞士成功的技職教育,不要只想抄襲外國的船堅炮利,學一點模式,學一點樣子,而是要學外國的制度與理念。

德國技職 雙軌制

德國認定的學徒,是事業單位的受雇者,而非學生,是事業單位將其學徒送去學校讀書,而非學校把學生送到校外去實習,兩者差異很大。(圖/技職教育3.0資料庫)

 

當年在高職教育方面,曾相繼推出「輪調式建教合作」、「階梯式建教合作」、「實習式建教合作」,都說是仿照德國模式。在職業訓練方面,也曾相繼推出「高級技工班」、「台德菁英計畫」、「明師高徒計畫」、「建教訓合作計畫」、「雙軌訓練旗艦計畫」,也都說是仿照德國模式。名目繁多,花招百出。但這些措施都以暫時性計畫型式推出,套上一些誘人的廣告標題,並沒有建立成一套正式的制度。於是並沒有能落地生根。而實際上,上述的計畫也都只是美國式建教合作的變臉,並不是德國模式。

欲建立德國式學徒制教育訓練的「法制化新學徒制度」,也同時必須先瞭解,德國學徒制度之所以能成功,是建立在下列五個基礎上,不是單頻模式即可成事:

  1. 良好的師傅制度,依德國法規規定,事業單位必須有一定比率的合格師傅(德文稱Meister)(學徒制度結業、若干年工作經驗、受過師傅訓練、取得師傅證書)才准予雇用一定比率的學徒,確保學徒不會被隨便安排在生產線上自行摸索;  
  2. 良好的訓練督導單位,德國係由全國工商總會(Industrie-und Handelskammertag)及各地的地區工商會負責督導學徒們在事業單位內的訓練情況與進度,並負責學徒的結業考試,確保學徒能依規定受到良好的訓練,避免學徒被雇主任意當作廉價勞工,徒有訓練之名而無訓練之實 (依規定,學徒均有訓練日誌,須填寫,並由師傅簽字);
  3. 各地的勞動主管機關要切實保障學徒們的勞動條件;
  4. 妥善的訓練教育課程規範(含准予辦理學徒訓練之職種),德國是由聯邦教育訓練研究所(BIBB,Bundesinstitut fur BerufsBildung)負責訂定。
  5. 要有專為學徒辦理部分時間制相關教育的職業學校(Berufsschule)。(編按:一般大家把德國的Berufsschule譯為職業學校,並誤把定時來校接受相關教育的學徒,當作是學校送去企業實習的學生。真正全時制職業學校應該是Fachschule)

 

目前台灣沒有法定的「師傅制度」,建議可由勞動力發展署先訂一個過渡性的辦法;台灣也沒有類似德國工商會來督導學徒的訓練(含訓練進度考查、訓練日誌查閱及結業考試等),建議可由勞動力發展署及其所屬各分署來挑起這個責任,實際上職訓局在研擬「台德合作實驗班」(編按:台德菁英班的前身) 計畫時,已有過一些規畫在案;台灣目前也沒有類似德國Berufsschule的部分時間制職業學校,建議可先由高職附設,如真想嘗試建立制度,過渡期的因應方法是有的。至於類似德國BIBB的角色,建議可由教育部與勞動部協調後共同委由「財團法人中華民國職業訓練研究發展中心」或「國立台灣師大技職中心」或「工研院產業學院」來扮演。待正式訂定法規後,一切納入統一之法規制度。

這一個「法制化新學徒制度」的建立與嘗試,需要教育部(國教署和技職司)及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的密切合作與協調。

其實在《職業訓練法》第三章職業訓練之實施中,就有「第二節 技術生訓練」之專節。所謂技術生訓練就是指新學徒訓練制度,只是因為有關之規定與規範尚未訂定,所以一直未能正式實施。由此可知,勞動主管機關早有建立德國模式學徒訓練制度之構想,只是因為很多內容涉及教育部的權責,時機尚未成熟,不敢貿然推動。現在勞動部與教育部都已正視這個問題,且已面臨燃眉之急,這時應該是讓它付諸實施並建立制度之良機。教育部(國教署和技職司)及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應儘速就此案展開會商,讓此一「畢三項功能於一役 (訓練、教育及就業)」的制度,配合十二年國教之實施,儘速促其實現。

此一制度建立後之生涯發展體系構想圖,草繪如下:

法制化新學徒制度

生涯發展體系構想圖。(圖/譚仰光製)

 

封面照片圖片來源:GovernmentZA@flickr

 

劉世雄/教育政策別畫大餅 培養人才從發掘孩子天賦開始

 

首先,先確定「人才」的定義。不管哪一行業的人才,都需要具備創新思考、批判思考、問題解決、行動科技應用等能力。不過要應用這些能力,一定要有一個或數個領域知識(包含技術),例如:文學、數學、科學、藝文、體育、技能或抬面上名稱尚無法指稱的內容,而能力即是所學領域知識技術的應用,甚至是高層次應用。換句話說,人才即是能高層次應用某領域知識的人。

由大學教育培養人才,這太慢了,況且當前社會期待使得多數學生選擇大學科系所學非所長。我曾在大學課堂中問過學生:「每一個人都有天賦,你知道你的天賦嗎?什麼是天賦?簡單來說,你有沒有覺得做某件事會做得比較得心應手、做起來比較不會害怕失敗、或做起來大都比其他人好一點?」其實每個人都有,只是有沒有被試探和發覺而已。若進入符合天賦的學系,因為會學習得比較好,也比較喜歡所學,進而願意挑戰。可惜了,多數人到大學選系是以未來社會職業的前景發展去選擇,而非符合自己天賦,即使大學有諸多的課程和實習挑戰,學生也可能只是「完成」而非「挑戰成功」,勉強說來,這大學只是職業訓練,非養成人才。

在高中職階段培養呢?也略晚。高中職是紮根天賦基礎的時機,若確認自己在某方面稍微在行,進到具有那個特色的高中職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可惜了,我們國家教育制度中,高中階段教育也沒有這種思維,多數還是以考上好大學或科技大學為辦學取向。但期許未來,高中職還是要以某一個或某幾種培養天賦專長的課程機制存在。例如:某高中除了一般學科通識知能(文學、科學、生活技能)外,能夠投入資源發展特色,具有該天賦專長的學生便可前往就讀。

在國中培養?對!時機剛好。但不要用「培養」,用「試探」。如同高中,除了一般學科通識知能「基礎」外,得要從社團與課程中設計,多元的課堂活動是必要的,各種可能的天賦專長都要開設社團班別,最好先有性向測驗,再開設社團課程,之後再邀請具有教育理念的專家教師指導。可惜了,多數國中都是先定社團,再讓學生抽籤,而學生不是到不喜歡的社團,就只是「時間到了,到那個場地玩一下」而已。

國小呢?當然得要多元發展,由於孩子生理與心理尚未發展純熟,大人敏銳一點可以發現孩子的天賦,但不能過早判定。各種可能的學校活動都要辦理、都要進行就是了。這也就是我先前投書過一篇文章寫到,學校要有數學競試、科展、語文比賽、運動會、才藝展演,甚至課程中要加入上台報告發表、動手實作…等等活動才行,教師在引導孩子思考,在哪些過程中做得比較順手。

先前有人說:許多教育政策與家長的期待差距太大。其實在理想上並沒有差距,差距大的是實施策略,沒有一個家長只是期待孩子考上一中女中和台大,他們更期待孩子有更好的前途、未來都是人才。「學校培養人才」不就是符合家長的期待嗎?而培養天賦人才並沒有要放棄通識學科和領域知識,只是我們花太多時間教導和評量一些繁瑣無用太偏離的通識學科和領域知識,這反而與家長的期待落差更大。

再說一次:「人才即是能高層次應用某領域知識的人」,學校教育中,領域知識還是要強化,但不要太繁瑣,核心知識即可。再把時間拿來培養學生在這些領域核心知識的高層次運用才行。而如何高層次運用?得要先有特色的學校、專門的課程設計(包含正式和非正式課程)才行,之後,學生在這些教育情境中高程度地施展所學的知識技術。

然而,一個國家教育政策要推動不容易,經常畫了大餅後欠缺階段性策略,也說不清楚與家長所想的有何關連,導致教師和家長質疑可行性,最後因為教師和家長誤解、質疑、進而抗拒,使得該教育政策窒礙難行。任何教育政策要從貼近既有的教育情境逐步發展,導引學校、家長和學生往願景目標前進。

國家培養人才的教育,發覺孩子的天賦是基礎點,沒有考慮孩子天賦的教育,人才難以培養。而階段策略中,國小多元、國中試探、高中紮根、大學養成,是垂直歷程,而水平擴展即是統整核心知識和高層次應用。這樣並沒有脫離現行的教育體制過遠,又可在基礎點上逐步發展。

 

圖片來源:IBM@flickr